2015年1月14日星期三

檻外長江空自流

石鏡泉 2015年1月14日



 

長和重組/遷冊,市上眾說紛紜,更有謂是不看好中國經濟,故要及時出逃,筆者是講「古」佬,且由些兒時故事講起,試看能否幫助投資者睇多啲(不一定是真啲)。 

李嘉誠被公認為「長袖善舞,政通人和,善擇商機」。這十二字俱是為商成功的首要條件,但怎樣才能達到這十二字?眼界之外,尚要有親和力,有親和力,才能政通人和,長袖善舞。 

大家都知李嘉誠是做塑膠花起家,我外父也是和他同一年代做塑膠花,所不同的是:李嘉誠能及時看到塑膠花的落,不再擴廠,請工人來穿塑膠花,而改行山寨外發制,我兒時家中也有穿塑膠花來幫家計,不知當時有冇變相打過李生工。結果當塑膠花定單枯竭之時,李生有的只是機器和廠房,我外父和不少塑膠花廠家有的,是機器、廠房和一大幫不知該不該解僱的員工,廠房和機器有一定價值,不會索工資,更不會示威,但工人就會索工資和示威。在爆出香港人造塑膠花廠工潮後,產生骨牌效應,我外父就是其中一個要執廠走佬避債血本無歸的廠佬。 

看透時勢 重視迴避風險 
從這段古,應明白李嘉誠是個很重視迴避風險的人,當人人熱衷去擴建塑膠花廠時,他已經是一手拿食,一腳在逃:將聘請工人的這個長期風險,透過發山寨來化解了,發山寨是臨時工,冇單之時就冇膠花外發去穿,一毫子也不用賠。這個模式一直應用到在地產業上,大家可記得幾年前,將軍澳區的一些地盤經常出現索工資的工潮?地盤據謂都是李生的,但判頭就不是李生的,這類新聞?碼頭業務也一樣。 

李嘉誠的第一個大地產項目,應是70年代初的伊利莎伯大廈,地盤原是兄弟煙草公司的,李生安排到換地(鰂魚湧)香港殯儀館對面建廠房,原銅鑼灣廠就改住宅,這單交換成為當年金融界的熱話,釋放了銅鑼灣原煙廠工業地變為住宅地的價值,這亦奠定了長實作為地產後起之秀之地位。 

這故事講出李生的親和力和借東牆補西牆的套戥能力,同樣手法就應用於喇沙中學的碧華花園,麗港城的油庫,李生不喜作土儲,這可能是犯本,亦可能是土儲涉及要長時期持貨,有風險,故一直會找有土儲的人來合作,地鐵就是其中一個長期合作夥伴,但何解人家要和你合作?親和力就很重要。 

作為地產商,只要有地和資本,在香港過去卅年間,就必然實賺,錢,就是自銀行借,能有力銀行肯借,是關鍵。 

具親和力 建立長期人脈 
在70年代前,香港四大英資為:怡和、太古、和記、會德豐。和記因過度擴張,在70年初的金融動盪中破產,由滙豐接收,當時英資開始凋零,華資開始上位,滙豐看好李嘉誠,便將和記出讓與李嘉誠,為甚麼滙豐會看上李嘉誠?當然又跟李生的親和力有關。 

作為銀行,最緊要有大客仔來借錢,不是借一千幾百的兄弟幫,而是要借以億計的。以前滙豐有個大客船王包玉剛,但70年代金融危機後也不敢再借與這大客,得要另覓人選,滙豐看到香港經濟在起飛,房地產有需求,便轉而另找大客。堂堂大英資銀行,怎會看上當時尚未崛起的長實?當然又是李生超人的親和力。 

李生的親和力,不止只達於滙豐,更達於北京。以前江澤民來港時,總是下榻於李生紅磡海逸酒店,全港地產界中,亦只有長實這一家,能與江主席共晉早餐,國內報章一報道,各級地方官員會對長實有何印象,會不會對長實到他們地方的投資,歡迎、歡迎,更歡迎? 

有足夠親和力,甚麼都好辦,這是環球商界的通行證,至於甚麼是親和力,你諗得明就明,諗唔明就唔明,言盡於此。 

到胡錦濤繼任後,胡錦濤來港時已不住進李生的海逸酒店,而住進與港資無關的君悅,已反映出李生的親和力似遇冷回應。 

到深圳特區成立30周年紀念活動上,李生是唯一一個被邀請作胡主席講話前的壓軸發言者,但據聞之後胡主席跟李生講,香港商人要為香港做多點事。胡主席是說給李生聽,還是借此說給全港商人聽? 

溫家寶講香港有深層次矛盾,有謂其中一指是樓價太貴,曾蔭權特首不積極推地,改行勾地,方便了沒有土儲的大地產發展商,賣完才勾,勾完價升後才賣樓。但你以為中央在香港冇錢咩? 

有傳上次選特首前,習近平面試了梁振英兩句多鐘,回來就宣布參選,但仍有地產商大力支持唐唐,因有唐唐在,勾地政策在,樓價可續貴,故曾對空喊話反梁,但當中央自己都全力不讓樓價升時,就應知香港又怎能免?仍要賺這一筆是與阿爺作對。 

回歸之初中央是十分倚重李家,所以中銀助小超人蛇吞電訊,董伯伯拍板數碼港,就是希望李家能為港經濟注入新經濟動力--通訊、互聯網等,但最終又是以玩財技,地產而收場,你以為中央不會有記憶?有傳盈科在北京亮馬河的地皮就因逾期未發展而被收回。 

新常態政策 思維需變 
親和力的一大體現是在握手,傳在去年澳門的特區紀念禮上,習主席是冇跟前澳特首何厚鏵握手,這可以是手太多,習握不到,是否如此?你諗啦! 

許仕仁案已落幕,但是否就此一了百了,如不是,一撩起來,將又如何? 

江湖傳聞永遠是真、假難分,而真的,亦可以永不見天日,因為此中涉的人事太複雜。 

對長和今時此舉,筆者且以《滕王閣序》的未文作結: 

「滕王高閣臨江渚,佩玉鳴鸞罷歌舞。畫揀朝飛南浦雲,珠暮捲西山西。閒雲潭影日悠悠,物換星移幾度秋。閣中帝子今何在?檻外長江空自流!」 

唔明古文?好,譯個摩登白話文與你:玩完啦,散band。 

用個學術的: 
物換星移=範式轉移,新常態。仲唔變?帝子將不在,唯獨長江空自流啦!